4月8号晚上，风特别大，呼呼地吹。
我在浴室洗澡，热水哗哗地冲在身上。听着外面那风声，像哭又像嚎。不知怎么的，心里突然特别难受，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。就是那种感觉：时间过得太快了，人一个个都没了，真让人难过。
这风，真的只是风吗？会不会……里面夹着点别的什么东西？比如，那些走了的人留下的……某种东西？
我忍不住想，那些消逝的人——无论是默默无闻的普通人，还是曾照亮时代的伟人——他们真的就彻底“无”了吗？像一滴水掉进海里，啪嗒一下，就再也找不着了？
可我心里有个声音说：不对。他们好像不光是活在“以前”的故事里。他们可能还在“现在”，就在我们身边，只是我们看不见、摸不着。也许，那风里的声音，就是他们？
人总是会走的，而且越走越多。我就琢磨：如果人走了不是真的没了，而是换了个样子“存在”，那会是什么样？
可能一：他们就在这儿晃悠。
- 像透明的影子，就在我们身边，甚至和我们站同一个地方。
- 也许他们能看见我们，但我们感觉不到他们。也可能两边就像隔了堵厚墙，谁也看不见谁。
- 那风里的呜咽声，是他们叹气？还是只是我们心里难受，自己听错了？
如果真有那么个“那边”的世界：
- 他们是各过各的，孤零零的？还是能聚在一起，像个无声的小镇？
- 更关键的是，在那边，时间是停住的吗？他们是“永远存在”吗？
“永远存在”……想想也挺怪的：
- 如果灵魂不会消失，一直增加，那“那边”的世界不得挤爆了？像个永远塞不满的大仓库？最后挤得满满当当，死气沉沉？大家都像罐头里的鱼，动不了，也没意思了？
- 或者，“永远存在”也不是一动不动？也许在那边，灵魂也会慢慢变？就像一滴水掉进大海，最后自己也成了海水，分不清谁是谁了？
- 再或者，他们被分开了？像好多条河，各流各的，谁也碰不着谁？
还有种可能，更简单：根本没什么“那边”。
- 人走了，就是没了，像灯灭了。
- 但他们的“存在”也不是完全消失。他们做过的事，说过的话，留下的影响，就像往水里扔块石头，那波纹一圈圈地还在荡开，碰到别人。
- 他们的故事，他们的样子，就像被写进了一本看不见的大书里。书虽然不再写了，但那书已经是世界的一部分了。
就像现在，风还在窗外使劲儿吹，声音穿过水汽钻进我耳朵。
那声音，是他们在说话吗？还是这世界自己喘气的声音？又或者，只是我心里想他们了？
水珠顺着身子往下淌，有点凉。
我闭上眼。
不管真相是什么——是人死如灯灭，彻底没了；还是他们真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——那些走了的人，其实都没真的被甩在“过去”。
他们好像变成了“现在”的一部分。
是风吹得窗户振动，那种说不清的、让人心里一颤的感觉。
是水冲在身上时，心里头那股又空又凉的滋味儿。
他们就在这风里，在这水汽里，在这黑漆漆的夜里。
摸不着，看不见，但你有时就是能感觉到他们还在，沉甸甸的。
风还在吹。
他们就随着这风声，安安静静地，还在那儿。